阿P喜欢附庸风雅，虽不成大器，倒也学得了一些油腔滑调，一天农忙歇息，坐在树底下乘凉的他，拿出一些烟丝，卷成一个大喇叭一样的烟筒，用干裂的眼唇湿湿纸粘上，点上火吸了一口，够劲，但仍有些耐不住寂寞，见旁边一个放牛的小孩在玩，于是跟他瞎扯起来。

“干农活，还是我祖父厉害，以前在屋后面种了一棵红薯，居然挖了几天也没有挖出来，后来只好请整个村里的人来帮挖，还拆了半间屋子。”

阿P指着前些年下雨，被风刮倒了半间的土坯屋说。

“那屋子就是那时拆的，结果那红薯你说有多大？”

小孩一脸茫然的摇头。

“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那年大旱，村上颗粒无收，只好吃我家的那红薯过日子，结果到了第二年食粮丰收了，那红薯还有一大半。”

“不会吧，你是不是在骗人啊，世上哪有这么大的红薯。”小孩一脸惊奇。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现在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就是疑心重，真不得了。”阿P故意拉着一副长辈样，但忍着笑，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小孩。被阿P一糊弄，小孩抓着头将信将疑，让阿P更提神。

“再说一个我的吧，去年我在那山上种了一棵烟草。结果长大了，叶子遮住了整个县的太阳，知县老爷派人叫我马上砍掉。我想，为了一棵烟草跟官府作对可不好，于是只好砍掉了，县里才重见天日。”

小孩睁着大眼睛，一脸狐疑的看着阿P，嘴里独自嘀嘀咕咕：“怎么我不知道呀（真不可思议）。”这让阿P感觉好开心，吸了一口烟，得意的打了一个烟圈，忍着性子慢吞吞地接着说。

“我想那烟草的树桩冬天里烤火可用得着，结果我一撬，不得了，整个县里的农田水都漏光了。”

“你肯定是骗人的。”小孩涨红着脸说：“爷爷说那是去年久旱无雨才这样。”

阿P反问道：“你没有听你爷爷说去年田都干得开裂了吗？”

“是啊，去年干旱，地都会开裂啊。”

“傻孩子，干旱年年都有，但去年的裂缝比往年都大，是不是啊。”小孩摸着头，细想想，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去年的确田里裂得可容下二三个指头，爷爷天天愁得睡不着觉。

“其实是去年我撬动了树桩，把地上的水都漏光了，动了地基才这样。”阿P叼着烟，熏得眼睛只有一道缝，斜看着小孩，古铜色的脸格外认真。

“反正我不相信，你在骗人。”小孩急了，撅着嘴，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那去年陈家的屋顶不是被一股风莫名其妙的吹掉了，你总听说过吧？”

“是啊，去年陈叔家的屋顶被山风吹散了啊。”

“傻孩子，事情哪有这么巧的，不知道了吧。其实是去年，县太爷叫我砍烟草，心里窝了火，于是坐下来用那叶子卷了一根烟，吸了口，结果烟气一吐，把陈家的屋顶给吹散了，当然这事你知，我知，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阿P假装看看四周，一脸神秘，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再摸摸仍一脸惊讶的小孩的小毛头，哼着小曲儿背着锄头干活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家里冲进几个凶神恶煞的捕快，不分青红皂白，拧了阿P去了县衙，阿P世代务农，见过的大官就是村长了，哪见过这场景，早吓得六神无主，屁滚尿流，但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天天种地除草，犯了什么法。在众目睽睽下，跪去公堂，头低的不能再低，感觉祖宗的脸都被自己丢光了。弄了半天原来有人告他去年造成整县干旱，庄稼颗粒无收，陈家屋顶被毁，都是阿P干的好事，阿P一听，没有想到开个玩笑惹此大祸，百般辩解，众人都哭笑不得，最后县太爷宣判：“阿P乃一刁民，妖言惑众，搬弄是非，痛打二十大板，以示警诫。”

被暴打二十板的阿P屁股不能沾地，被人抬在担架上，一路上唉哟唉哟地抬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