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大,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有乡愁是不散的,故乡总是最有味道。
我的故乡在距离我八百多公里外的一座小镇。那里没有杭州湾跨海大桥的雄伟壮观;没有西湖边柳树垂下下的江南柔情;也没有雁荡山起伏跌宕间的寂静,只有一颗杨梅,一条水,甜入我心底,流入我脑海……
宋代诗人苏轼曾云:“闽广荔枝,西凉葡萄,未若吴越杨梅。”在我的记忆中,由于地理条件等原因限制,我与故乡的距离始终保持为八百多公里不变。但这遥远而广阔的距离却总能唤醒我脑海中的记忆。家乡的杨梅,便是我所怀念的。
小时候,爷爷总是拉着调皮的我到田间耕作,在田畔高地上,屹立着一颗高大的杨梅树。我架着爷爷厚实的肩膀,将挂在梢头的杨梅小心翼翼的摘下。一颗颗饱满多汁的杨梅停歇在树叶之间,就像是一串串珍珠项链。我先是敞着大门牙一口咬下,在尝到了最新鲜的杨梅汁后,便细细地嚼起鲜嫩的果肉。爷爷将我放下,我就这样一边吃着杨梅,一边在杨梅树下看着爷爷锄地,这是故乡的味道,爷爷的味道……
夏天在一片蝉鸣中匆忙的盛开,奶奶总是把吃剩的杨梅统统倒入缸中,再灌上家后园的小溪中清凉的泉水和白酒,待它发酵数日,便是一坛芳香扑鼻的杨梅酒了。
回到厦门,当爸爸想家时,便拿出这坛醇馥浓郁的杨梅酒,倒上一杯,有情趣的爸爸还不忘从中掏出几颗杨梅,淡黄色的酒中藏着几颗黑珍珠,也许他想利用着杨梅与酒精的相逢,洗荡他心中的乡愁吧!
我也学着爸爸小抿了一口,又甜又辣,假作浅斟低唱道:“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无勒归无计”。家乡的距离虽然那么长,那么远,但此时我与它只不过是一心之遥,我的心和故乡彼此牵连,没有距离。
回到家乡,吃一颗杨梅,尽可涤去乡愁,喝一杯杨梅酒方足以醉倒流年。
有人说,人的舌头味蕾的形状像杨梅,我想是因为它承载了太多故乡美丽的和爱,这抹无距离般的乡愁抹不去,如此这般在舌头上烙下了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