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下着阴雨的日子,我静静地坐在家中,紧紧握住手中的奖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唯有雨声与我作伴。这是第几次了呢?第几次获得了这分文不值的奖状呢?
雨,狂乱地拍打着窗户。
真是讽刺,一个从小叫嚣着自己乐感、天赋很好的人在小型比赛中只能拿到三等奖,其实三等奖没有一点意义,说白了就是一个失败者的自我安慰罢了。我还是坐在座位上,琴静静的躺在一边,没有发出声音,没人演奏,看上去像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用浑身力气不让自己倒下。窗外依旧是“滴滴答答”的雨声。
爷爷径直走过来,像往常拿着琴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房间中传出了断断续续的.“锯木头”声。在我看来,爷爷这曲子拉的简直不堪入耳,尽管听过多遍,可嘴角不禁上扬,听着听着,我的思绪缓缓的飞了出去,飞进了那密雨中,又飞入了回忆。
那是很小的时候,刚学琴,总爱跟着爷爷后面喊:“爷爷!教教我!”爷爷不急不慢地回过头,回答:“我?我可不会。”于是便转过身去,拿上琴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便传出了断断续续的琴声,爷爷似乎从不为他自己不会拉二胡而感到不好意思。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家庭比赛,靠我们爷孙俩“出战”。练习的那一天,同样是个雨天,我还调侃他:“哈哈!老将出马喽!”他似乎并未因我的嘲弄感到生气,只是默默地拿起琴到自己的房间,那令人熟悉的曲调又传了出来,这声音,自从我学琴便陪伴在我身边,仿佛是一个老人,用嘶哑的喉咙,明知唱不出好听的歌曲,却还是要坚持着,不管结果如何。而我总是将此看成笑话,一笑而过。
忽然想起奶奶告诉过我,爷爷的手受过工伤,其实已经不能拉琴了。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我浑身一激灵,思绪如潮水般涌回,耳边依旧是那段相同的琴声,到了扬起的嘴角突然收敛了起来,想起那次比赛前几个礼拜爷爷一个人在房间中练习的曲目,望向手中的奖状,好像,那次家庭比赛也是三等奖......
忽然间,我清醒了过来,我开始质问我自己,有爱着自己的爷爷,有自己爱着的琴,不过是个比赛,又为何如此在意成绩呢?在我看来,只要有爱你的和你爱的就足够了。
我默默地拿起了琴,和爷爷合奏了起来,那断断续续的琴声变得流畅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雨停了,云也渐渐被风吹开。
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