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生命的斜阳败落的那一刻,去蕴含着我无限的懂得。
——题记
童年犹如一面湖水,扔下一块石头便荡漾一阵涟漪,几抹苦甜、几抹幸福、几抹懂得、几抹怀念。
我犹如一个天使降临在这个小而幸福的家,家中共三人。但母亲与父亲因需为家庭经济奠下基础,刚三岁的我,被父母送入你的怀里。
你那时的眸子犹如明月,把爱的柔情与心的沟通注入这明亮、干净的天地。你的脸庞犹如盛开的茉莉,散发着近人的“芳香”与独特的微笑。
你我很快相互认识,了解。睡前,你用幽默、诙谐的故事领我入睡;饭前,你用严厉的呵斥教我洗手;玩耍前,你用温柔的眼光嘱咐我小心。
时光就像手中的沙子握不紧便从指缝流失。我一天天的长大却换来你一天天的年老。父母将我接回家,你没多说什么,只是默许了。也许,是不舍与爱让你离别的话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望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便分别两地。
仿佛生活缺了些什么似的,没有幽默、诙谐的故事,只有冰冷的梦乡;没有严厉的呵斥,只有温柔的讨好;没有温柔的目光,只有平淡的嘱咐。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淡了,无味了,习惯了。
阴沉的天气令人厌恶,加上夏天的闷热,我们仿佛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样的天气持续了大概3、4天。
老家来电话说,你病了。
我和母亲连夜颠簸赶回。
你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笑容犹如快要凋零的茉莉,让我心中无不升起一丝怜悯之意。你拍拍我的头,慈爱的看着我,我笑了,我的笑让你那快凋零的`茉莉般笑容,顿时增添了一丝色彩。母亲从医生那里刚回来,我就问母亲,怎么了?母亲拭干了眼角的泪水,强笑着说:“没事,只是有些不适而已。”我听后,心中稍有不解,但很快又被母亲的微笑驳回。
你出院的那天,你执拗的要将我留下,母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要按时吃药。说罢,便走了。你只是淡然一笑。之后,我们便回家了。
那个童年的梦境,一切都那么熟悉,仿佛从未离开过。
就这样,我快乐并单纯的生活着,安逸着。直到一天,这样的安逸被打破了。你突如其来的晕倒,使我手足无措,我只好大声呼救。你再次被送进医院,医生嘱咐你的丈夫说:“按时吃药,别隔三差五吃一次,没用!”医生冰冷的话语揭开事实。
尔后,母亲每天一个电话,嘱咐你吃药。你像个孩子般含糊应答一声,便扯开话题了。我像母亲一样,每天重复地问你,你只是微微一笑,说吃过了。
但你终究是倔强的,倔强的让人难以想象。
你的身体中就支撑不住你的倔强。
那晚,只听见一声闷响,之后,医院的担架,将你抬走,我望了一眼,不知怎么回事。
医院寂静的让人害怕,你的丈夫缩在一个角落里,而我呆呆地望着手术室。门开了,医生无奈的走了出来,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们尽力了。”便留下那伤人而呜咽的消息离去了。接着是无尽的哭泣。
我刹时明白了母亲的眼泪,明白了你的欺骗。
之前的一次住院,你被查出尿毒症,换了肾,医生曾郑重其事的对你说:“身体是自己的,这药必须按时吃!”但你自作主张,不吃药。你又怕我们知道,所以你偷偷地把药藏在床底下。每当我们询问时,你总是淡定自若的回答道,吃过了。
但谁又能明白,这吃过了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酸楚。
你是个母亲,你知道舅舅和母亲家中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你也明白两个薄弱的家庭经你这昂贵的医药费一打击,便会垮下。你被这种环境所逼,学会倔强,学会谎言。
时间,带走了一切伤痛,带走了一切无助。
感受着时光的流逝。因为我懂你,懂你无尽的欺骗,懂你无尽的谎言,懂你作为一个母亲所维护的。我总会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看着你将维系你生命的药物吃下;后悔当初没有多询问几次;后悔当初没有能力赚钱让你减少担忧。
但一切后悔只是忏悔。
姥,如果你在天堂听到一丝耳语:懂你而悔。千万不要惊奇,这是你外孙女对你所逝去的生命所抒发的一抹敬意。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