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扶风法门寺以珍藏佛指舍利而闻名于世。关于这座佛教寺院的最早记录是在公元5世纪的北魏时代。佛教诞生在古印度,相传创始人释迦牟尼29岁时出家修行,后在菩提树下悟出人生真谛,创立了佛教,被尊为佛祖。公元前486年,释迦牟尼去世,弟子们将他的尸体焚化。焚化后的尸骨结晶体和未烧尽的遗骨,被称作舍利,由他的亲属和弟子们作为圣物收藏起来。释迦牟尼去世后250多年,阿育王统一印度。为传播佛教,阿育王将舍利分成若干份送往世界各地,建塔供奉。这些舍利的一部分传到中国,中国各地便有了佛教舍利塔,法门寺塔就是其中之一。法门寺佛指舍利为何如此备受关注?佛门舍利子到底是怎样形成的?
千年地宫重见天日
法门寺始建于东汉,是我国著名的古刹,位于陕西省扶风县城以北的法门镇。法门寺内有一座八棱十三层的宝塔,这座塔是佛祖的真身宝塔,其中藏有佛祖释迦牟尼的真身舍利子,但多少年来并没有人相信它的真实性。
民国28年(1939年)修整时,法门寺寺院殿宇焚毁殆尽,仅明代修建的砖塔独存。1981年,因雨积水,明塔半边倒塌。政府拨款重建寺塔,并整修了殿宇。相传法门寺塔下藏有佛祖释迦牟尼的一节手指骨舍利,因此寺塔又尊称大圣真身宝塔,所以当1987年清理塔基时,佛指舍利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考古工作者非常小心地除开黄土,发掘到法门寺塔下地宫后室的藻井大理石盖,透过西北角的裂缝,当手电筒的光照进去的时候,反射出了一道道耀眼夺目的金光。推开地宫两扇厚重的石门,于公元1987年(佛历二五三一年)5月5日凌晨1时,正是农历四月初八,释迦牟尼佛祖的诞辰,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供奉于地宫的佛陀真身舍利。整座地宫结构复杂,用材讲究,雕饰精美。在目前全国已发掘的塔基地宫中是独一无二的。这种三室制的地宫,显然是模拟人间埋葬皇帝的最高规格的墓室构筑的。
据历史文献记载,我国境内曾有四大名刹供奉释迦牟尼真身舍利。岱州五台及终南五台之舍利,在唐武宗会昌年间灭法时敕令毁坏。泗州普王寺之舍利也于清康熙十九(1680年)年沉入洪泽湖中。此三寺的真身舍利已无法见到。唯有法门寺地宫是目前国内得以保存释迦牟尼真身舍利的地宫。地宫于唐懿宗咸通十五(874年)年封闭直至这次发掘,1113年间从未被移动过。这次发掘共发现佛指舍利4枚。
法门寺地宫舍利子的发现证实了历史记载和佛门的传说,释迦牟尼佛指真身自此重现于世间。
佛门至宝舍利子传奇
法门寺所收藏的佛指骨舍利,极其受到历代信佛帝王的尊崇与信奉,在唐代时更是达到了狂热的程度。自唐太宗以降,朝廷多次加以殊礼,据唐宪宗敕命撰写的《佛骨碑》中所记载:“太宗特建寺宇,加以重塔;高宗迁之洛邑;天后荐以宝函;中宗纪之国史;肃宗奉之内殿;德宗礼之法宫。”唐贞观五年(631年),唐太宗开启塔墓,以舍利示人。舍利出土之时,瑞光四射,四方民众,蜂拥寺内,同观佛光。从此,震荡大唐朝野达200多年之久的“佛骨旋风”拉开了序幕。
第二次奉迎佛骨发生在唐显庆四年(659年),唐高宗李治一生信奉佛法,对于“三十年一开闭,开则五谷丰登,兵戈自息,天下太平”的礼迎佛骨之事自然热衷。敕令将佛骨从法门寺迎请到东都洛阳,并由道宣律师主持法事。在由法门寺经长安到洛阳的数百里路途中,僧俗士民络绎不绝,翘首踮足,急欲一睹佛骨风采。这次礼佛活动时间很长,规模很大:佛骨在京师供奉了4年之久才送回法门寺,并敕令为舍利建造了九重金银棺椁,以为供奉,皇后武则天也施舍了衣帐、直绢1000匹。
第三次奉迎佛骨是在武则天称帝后的武周长安四年(704年),武则天早年为妃嫔时,曾被迫迁出宫中,削发为尼,度过了一段黄卷青灯的孤苦年华,便和佛教结下了缘分。于是,崇佛的高潮再度掀起,一时之间,烧指顶缸者争先恐后,舍财投宝者不计其数,种种香花鼓乐、华盖幡幢,如海如潮,盛况空前。
第四次礼佛发生在唐肃宗上元元年(760年),“安史之乱”尚在继续,国难当头,唐肃宗临阵奉佛,希望止息兵戈,社稷安宁。这次迎奉佛骨的时间和规模都比前几次小得多,气氛也很不同,“道俗瞻恋,攀缘号诉,哀声振薄”,一派三界火宅、众苦煎熬的悲戚景象。
第五次奉迎佛骨在唐贞元六年(790年),当时的唐朝处于“藩镇割据”的局面。藩镇诸将,胡族甚多,尤崇佛教。唐德宗的奉佛之举,或许正是为了笼络这些地方实力派吧!第六次奉迎佛骨是在唐元和十四年(819年),唐宪宗派专使往法门寺,将佛骨迎入宫供养三天,然后率皇室人员及文武百官一一礼拜,并交京城佛寺轮流供奉。唐宪宗的这一举动震动京城,王公士庶奔走相告,“焚顶烧指,千百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唯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整个长安城掀起崇佛狂潮。这使刑部侍郎、著名文学家韩愈十分忧虑,奋笔写下《谏迎佛骨表》上奏皇帝。他拍着胸脯慷慨激昂地表示:假如佛陀真能显灵,施人祸祟,那么所有的灾祸都由我韩愈来承担,上天作证,决不反悔。崇佛极深的唐宪宗哪能接受韩愈的逆耳忠言,一怒之下,要将韩愈处斩。众宰臣苦请从宽,最后韩愈得免死罪,但被贬到当时边远瘴疠的广东潮州。
迎请佛骨最为铺张的莫过于唐咸通十四年(873年),第七次迎取佛骨。是年春,唐懿宗诏令大德高僧数十人恭迎法门寺佛骨,朝中百官纷纷上疏劝阻,但唐懿宗却说:只要能见到佛骨,死也心甘了。为了奉迎佛骨,在皇帝的亲自安排下,长安倾城出动,官民齐做准备,从长安到法门寺的100千米之间,车马昼夜不绝,沿途都有饮食随时供应,称“无碍檀施”。沿途制作数以万计的浮图、宝帐、香舆、幡花、幛盖、幛伞。其中用金银宝物制成的宝帐香舆,用孔雀鹬毛装饰宝刹,宝刹小者高一丈,大者二丈高,抬一座宝刹要用轿夫数百人。迎请佛骨的仪仗车马,由甲胄鲜明、刀杖俱全的皇家禁军导引,文武大臣护卫,名僧大德供奉,长安各寺僧众拥戴,成千上万善男信女膜拜,音乐沸天,旗旌蔽日,绵亘数十里。
长安城里的豪富还在每条街上用绸缎结扎成各式彩楼,并饰以珠玉金宝,五光十色,巧夺天工。同时,他们还施舍钱物,号为无遮会,争奇斗富,场面之盛令人叹为观止。唐懿宗亲往佛寺,恭迎佛骨入城,并顶礼膜拜,泣不成声。在奉迎佛骨的日子里,召请两街供奉僧入内,赏赐金银布帛,还把佛骨迎入皇宫内道场,设金花帐、温情床,铺龙鳞之席、凤毛之褥,供奉三日然后送出,先后安放于安国寺、崇化寺,宰相以下文武百官竞相布施金帛供奉。由于皇帝带头迎拜佛骨,长安城内虔诚的佛教徒更是如痴如醉。为了表达对佛的虔敬,有的在佛骨面前砍断自己的左臂,用右手拿着断臂,一步一叩首,血流满地;有的肘行膝步,爬到佛骨面前;有的用牙咬断手指,用火烧手指,在佛骨面前发誓许愿;还有的头顶干草,点火燃起,直至头顶焦烂,哭卧于佛骨面前。在这场规模空前的迎请佛骨活动中,君臣士民皆激动不已,沉浸在宗教狂热之中。除皇室、百官、豪富争施金帛外,长安城内各坊里百姓组织社团,凡居民无论男女长幼,每人每十日捐钱一文,积钱无数,法门寺地宫内的稀世珍宝,大多是唐懿宗迎请佛骨送归时奉献的。
然而,唐懿宗在大张旗鼓奉迎佛骨的第二年便死去了,唐僖宗继位登基后,立即诏令将佛骨送回法门寺,在仪式上也大大从简,远没有迎出时那番热闹了。饱经流离、生逢衰世的百姓,呜咽流涕,执手相谓:“六十年一度迎真身,不知何日能再见。”
佛门舍利子是怎样形成的
据传,佛陀释迦牟尼逝世后,遗体经弟子阿难等人火化后,获得舍利子,据说分成三份,一份升天,一份入龙宫,一份留存人间。它在人间的那一份,由摩揭陀等8国均分,各建佛塔以永久纪念。目前在我国陕西扶风县和北京尚珍藏佛指舍利和佛牙舍利。
但是舍利子是如何形成的?千余年来,这一直是佛学者和医学、生物界研究者的一个重要课题,迄今为止,产生了多种说法。
有一种说法认为:气功家在练气功过程中,在调神、调息和调身的气功三要素要求下,人的思维活动长期处在运气自如、恬淡虚无的绝对入静境界,最大限度地获取自然界的真如能量,达到天人合一,内外身心充分融洽,精、气、神相互转化,从而生发出大无外、小无内的混元(阴阳环抱的太极)现象,这样全身的精力和物质力量逐渐凝结聚集就出现舍利子。但这种说法似乎太过玄乎。从历史文献和气功实践来检验,不论是中国的儒释道各家气功还是印度的瑜伽术,都从未发现有人在练气功而在死后火化发现舍利子的现象,即使在道家的经典或史籍中也没有这类事实。也许神仙早已羽化而不必火化吧。所以,这种理论显然漏洞百出。
香港某报曾发表《佛门舍利子本是钙化结石》一文。该文认为“所谓舍利子,其实是人体内的结石,尤以肾结石和胆结石为多”,文中还揭示了舍利子的形成原因:“因为僧人起居以坐为主要姿态,而吃进体内的又多是植物纤维,不易消化,加之长期取坐姿,体内纤维堆积过多,久而钙化成结石。”文中还举出了实证的例子:最近在香港圆寂的保贤法师,火化后发现八九十粒舍利子。但是仍然存在着一个疑点:保贤是否有结石病。
著名老中医董竟成在《法音》撰文,指出:有些以坐禅甚至通宵坐禅而不卧为修持的僧人,他们吃的也是素食,多是植物纤维,他们死后火化,却不一定发现舍利子,而不长期坐禅和没有长期素食的人也能出现舍利子。据资料记载,有些整天卧床吃素念佛的老妪死后火化也有出现黑色舍利的,这就证明了舍利子的形成与长期取坐姿和素食没有必然的联系。
佛教典籍对舍利子的产生的解释当然与上述几种不一样。据《元镏绩霏雪录》记载:“舍利,按佛书室利罗,或设利罗,此云骨身,又曰灵骨。有三种色,白色骨舍利,黑色发舍利,赤色肉舍利。”又《金光明经舍身品》说:“此之舍利,乃是无量戒定慧香之所熏馥。佛家也就沿着这种说法而发挥。”
台湾圣严法师认为:“肉食者死后火化也有舍利子,此与肉食与否无关,凡是修定或是凝心、慑心而达到修身目的的人,烧了会有舍利子。通常说要修持戒、定、慧三学的人,才有舍利子。但是舍利子本身是人体分泌物结晶,它有若干程度的神圣和神秘,为佛教徒所重视,但未必是佛教徒的大事,因为这还是属于界内色身的变化,终究不出无常的范围,这才是圣者所重视的。”
关于人死后火化出现舍利子的科学原理,目前还没有一个可靠的说法,还需要医学、生物学尤其是佛教界的相互配合与一同研究。这正如钱学森同志在论气功时所说的:“这将是一场改造人类的革命,当然是不得了的事。”这项研究将对人类自己的生命起着重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