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唱)耳听得撕人心肺的喊叫声,喊叫声,我昏昏沉沉、昏昏沉沉蓦惊醒。这喊声是她、她、她在生孩子,她和他的孩子要降临。这一切多么荒诞又离奇、又离奇,我竟然背叛自己去力行。莫非我神经错乱,我好似虚无缥缈无灵魂。想起了大卫我心头恨,他对她多么情意深。咬定责任全归他,分明是为对方开脱罪名。倘若她不去勾引余大卫,他怎敢对年轻姑娘起邪心。想到此我是怒火中烧恨满腔,越听喊声心越恨。
(张白)林主任,你送来的产妇是横位难产,杨大夫请你去一下。
(芬唱)难道说她们把她当作我亲戚,这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难以讲。难道说要我亲手去接生,接他俩私生孩子到世上?这未免荒唐可笑太过分,我已是仁至义尽难承当。值班医生请会诊,我是主任怎能离病房?我后悔刚才何不早离开,现在要脱身怎推让?时间飞速不能等,孩子即刻要生养。我头如刀劈心似绞,但愿她能转危为安将我放。
(张白)林主任,胎儿心音变弱,杨大夫担心小囡保勿住,请你快点去。
(芬白)我心疼,让我吃点药,你先去吧。小囡保勿住……
(唱)欲镇静,更慌乱,更慌乱,无主意。我一个念头暗升起,此刻胎心音变弱,这个征兆很危险,倘若孩子断了气,对她对我都有利。要不然这不该出生的孩子怎么办?岂非大家受牵连,只要把时间拖……啊呀!这个念头多可怕,这个念头多卑鄙。洁白的大褂映眼前,神圣的职责岂能全忘记?应将自私阴影荡天外,一腔悲愤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