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个故事是小时候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小时候发觉,母亲的肚子总是收藏有许多有趣的故事。那些故事,陪我走过了童年,给了我无限的快乐。孩提时,最爱母亲讲故事。即使有些故事讲了上千遍,我们几姐妹也百听不厌。而如今,我已经不记得那些有趣的故事了。印象最深的,也剩下这个了。这个故事需要用方言讲才趣味十足。现今,我用普通话叙述,真真少了那份韵味。故事中掺杂了少许的方言。或许你会问什么叫“蒿田”,什么是“苦麦菜”,等等。若你是生长在南方,一般都会知道的。北方耕种的是旱田,只有在南方,耕种水田的,你才会领会到“蒿田”。“苦麦菜”,那是一种像莴笋的菜。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各个地方的叫法不同,或许你见过,或许你没有见过。这是一个虚幻故事,这是一份不灭的童年乐趣。以此,供大家娱乐娱乐。
故事正文:没有人记得那是个什么年代,有个有钱人,家里有九个女儿,耕耘着一份很广阔的水田。每到春天播种的时候,就特别的烦恼。因为水田很阔,就算有九个女儿,但是把这头的草蒿下去(即把草踩到泥浆里),那边的草又长起来。
一天有钱人看着茫茫的水田说,谁能帮我把田蒿平,将杂草蒿下去,我就把一个女儿嫁给他。
刚好,这天有一条大蛇伏在田埂上沐浴阳光,听到有钱人的话就三下五除二地摆动他的又大又长的尾巴,顺势一拨,水田的草就被大蛇的尾巴拨沉到泥浆里去了。
有钱人因为有言在先,说过谁帮他将田蒿平,就把女儿嫁过他。如今,是一条大蛇帮忙,心里开始有些懊悔,脸上涌现出赖账的神情。
大蛇看穿有钱人心里后悔之意,心里暗地生气,气他欺骗自己。于是,大蛇对有钱人说,如果不遵守他刚才的诺言,那么它就只有咬死他作为报酬。
听到大蛇的话语,有钱人害怕极了。他战战兢兢地转身问道自己的九个女儿是否愿意嫁蛇。
“阿姐(即大姐),你愿意嫁蛇吗?”
阿姐说:“我愿大蛇咬死我亲爹,我不愿嫁蛇。”
“二姐,你愿意嫁蛇吗?”
二姐说:“我愿大蛇咬死我亲爹,我不愿嫁蛇。”
“三姐,你愿意嫁蛇吗?”
三姐说:“我愿大蛇咬死我亲爹,我不愿嫁蛇。”
......
有钱人一路问下来,都没有听到一个愿意嫁蛇。直到问到九姐。
“九姐,你愿意嫁蛇吗?”
九姐说:“我愿意嫁蛇,我不愿大蛇咬死我亲爹。”
有钱人听到最小的女儿愿意嫁蛇,高兴极了。那么,他就不用被大蛇咬死。
当下,大蛇就谢过岳父,和九姐一起回家去。
九姐随着大蛇来到一处洞口,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进入夫婿的家。
洞口相对于大蛇来说已经很大了,看大蛇的体积就知道。但是对于九姐来说,洞口顶多放得进两只脚。而要她像大蛇一样进入洞里,那是不可能的。
看出妻子的担忧,大蛇说,不要紧,你只要抓住我的尾巴,闭上眼睛,就可以进洞里面去。
九姐遵照大蛇的说法,紧紧抓住大蛇的尾巴,闭上眼睛,只听见“嗖”的一声,九姐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呈现的是另一派景象,而且,面前屹立的是一位俊俏,帅气的男子。
洞里的景象与洞外截然不同,洞里,一派繁华富丽。九姐的夫婿现在也不是一条大蛇,而是一位活脱脱的美男子。
美满的婚姻并不因为是人蛇的结合而产生障碍。相对的,嫁给一条大蛇,或许是九姐的福气。
到了归宁之日,九姐和夫婿恩恩爱爱回到父母家。然而,八个姐姐看到九姐的夫婿如此俊朗,都懊悔当初不该拒绝这门亲事。
可怜又善良的九姐并不知道八个姐姐的坏主意,依旧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
由于父母舍不得九姐,因此特地留九姐多住几天。一天,九姐和二姐在井边挑水。二姐说,我的妹妹,如今你是嫁得个好夫婿,姐姐后悔当初胆小,要不然我也可以有如此夫婿。
九姐只当二姐是羡慕自己,也没多想什么。
可是,二姐看到九姐的样子,以为九姐故意炫耀,心里暗暗生出歹毒计划。
“九妹,你看看井里有什么?”
九姐好奇凑近水井的边缘,“没有什么呀。”
一转身,只见二姐抓着她的双肩,猛地一推,九姐“啊”的一声,跌进了井里。
二姐慌慌张张地搬起井边的盖子,将井口盖住,自己一个人挑水回家去了。待父母询问,只道外出玩去,自己也不知道她跑哪里了。
第二天,二姐说要去妹夫家玩几天,父母也就允许了。
二姐进到妹夫家,看到的是一番华丽之景,心里好生羡慕。
因为九姐妹的长相及其相似,大蛇回到家中也没有特留意回来的是不是妻子。
到了晚上,大蛇和二姐睡在床上,但是用来垫床脚的鸡蛋全部碎了。黑灯瞎火,大蛇也没有什么疑心,只道问什么床脚的鸡蛋会碎。二姐心虚地说,最近在娘家吃得好,可能长胖了。大蛇听到她这样说,也就安心睡觉了。
醒来的早上,二姐替大蛇做早餐。可是,放进锅里的油好像也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女主人一样,“平平蹦蹦”地跳着舞蹈,溅到二姐的脸上,二姐的脸马上冒起了许多泡泡,整张脸特别难看。
大蛇看到妻子的脸,关心问道,为何以前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自从妻子从娘家回来,垫床脚的鸡蛋碎了,做个早餐,还会被油溅得面目全非。暗暗地,心里起了疑心。
但是,妻子的解释总能让他深信不疑。二姐的说谎功夫实在是高明,三言两语,就将大蛇给哄骗住。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几天后,娘家的一位佣人挑水,将井盖掀开。突然,飞出了一只小鸟。那小鸟张嘴歌唱着,“不知丑,不知羞,用我金梳梳狗头。不知丑,不知羞,用我金镜照狗脸。”
唱完歌曲,小鸟“噗啦”飞走了。
富裕美好的生活已经让二姐当初害死九姐的负罪感荡然无存。这样的生活,是二姐一直向往的。要不是因为被大蛇当初的模样吓到,现在的一切包括俊朗的丈夫,都是她的。不过,现在也不迟,九姐被害死,她占有九姐的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一大早,二姐对着金镜子梳妆打扮。忽然,一只小鸟停落在窗户外的树桠上,展开歌喉唱着,“不知丑,不知羞,用我金梳梳狗头;不知丑,不知羞,用我金镜照狗脸。”
鸟儿反反复复唱着歌曲,二姐听到顿时大惊失色。她听得出,这是九姐的声音,这是九姐对她的控诉。
不过,二姐很快地镇定下来。她抄起长棍,将九姐化身的鸟儿打了下来。
鸟儿被二姐打死了。二姐将鸟儿的尸体扔在竹根下,就继续她的装扮。
被打死的鸟儿好像得到神的眷顾一般,死了的鸟儿又化身为一棵苦麦菜。
当别的人家看到这棵野生的菜时,采摘回家,吃的都是甜的。然而当二姐也采摘回家做菜时,却是苦到心里。
看不得别人得利的二姐将这棵野生的苦麦菜连根拔起,扔在竹根下。
没有生命的苦麦菜又变成了一棵竹子。过往的行人从竹子旁走过,竹子总会帮他们梳理头发。但是,当二姐走过时,竹子会将二姐原先梳得油亮油亮的装束打乱。
二姐不甘心,又将竹子砍了。这时候,竹子又变成了一只小鸟。小鸟扑闪着两只翅膀,盘旋在二姐的头顶上,开始唱着它的歌曲,“不知丑,不知羞,用我金梳梳狗头;不知丑,不知羞,用我金镜照狗脸。”
如今的二姐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她知道,这只小鸟是九姐,是来夺走她的一切,指控她的罪行。
不行,二姐狠毒的心继续打着算盘,她一定要力争到底。再次抄起棍子,想将小鸟打死。
这时,蛇丈夫回到家中,听到鸟儿的歌唱。蛇丈夫张开宽大的衣袖,对鸟儿说道,“如果你是我妻,就飞进我的衣袖中;如果你不是我妻,就去竹根蹲。”
话音刚落,鸟儿“噗啦”一声,飞进了蛇丈夫的衣袖中。
蛇丈夫将意衣袖收紧,回到房中,打开衣袖,从衣袖中走出了九姐。
从此,九姐和大蛇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然而二姐呢,据说因为害怕大蛇的报复,疯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