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辛巴达第一次航海
一千零一夜  2019-12-23

  辛巴达被请到富贵豪府里,那个老爷请他坐在上座,待遇之高,令其他宾客好生羡慕,都猜不透主人何以对一个平凡常见的挑夫如此看重。

  那个老爷安排贵宾们重新归座,立刻站在首座说道:“今天是我辛巴达的七十大寿,承蒙大家赏脸,感激不尽。我在这里谢过大家了!”说完抱拳作礼朝向四周。

  在座之人都纷纷离身起座向辛巴达答礼,然后又重新坐下。挑夫辛巴达听到富翁也叫辛巴达,竟和自己同名同姓,心头一惊,两眼诧异地望着富翁辛巴达,竟是看呆了。富翁辛巴达接着伸手朝挑夫辛巴达一指,又道:“这位是今天刚认识的新朋友,他为人正派,文武双全,当真是后生可畏!”

  座下早有人大声说道:“辛巴达老爷称赞的人,给我们引见引见,也好让我们交往交往!”

  富翁辛巴达对挑夫辛巴达说道:“朋友,你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大家都对你佩服得很呐!”

  挑夫辛巴达不好再推辞,只得站起来,腼腆地说道:“我的名字说出来肯定会冒犯辛巴达老爷,不说也罢!”

  座下有人又大声说道:“你的名字怎么会冒犯辛巴达老爷呢?别推辞了,快说出来吧!我们洗耳恭听。”

  挑夫辛巴达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的名字也叫辛巴达。”

  此言一出,不仅那些宾客们脸色惊变,而且富翁辛巴达也吃惊不小。挑夫辛巴达又说道:“没办法,这是父亲为我取的名字,我也没想到我的名字会跟辛巴达老爷的名字一样。”

  富翁辛巴达又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凑巧!凑巧!纯属巧合!这么说来我们果然大有缘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那些宾客们在座下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件事情当真是奇怪得很。

  富翁辛巴达请在座的宾客们安静,他有话要说。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富翁辛巴达端坐在首座,然后慢慢地说道:“今天当真是双喜临门,在我七十大寿的时候结交了一个忘年之交。借这个喜庆的日子,我想跟大家讲讲我的昔年往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却有趣得很。”

  只听富翁辛巴达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有千万句的话语要倾诉出来一般,他缓缓地说道:“我父亲生前是一个有名的大富商。他有很多钱,产业也很大,他去世之后,我继承了他的遗产。那个时候,我是一个花花公子,整日游手好闲,结交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与他们吃喝的时候都奉承我,拍我的马屁,给我戴高帽子。我那个时候非常狂荡,没有想到我那些酒肉朋友各自都心怀鬼胎、心术不正。倘若我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穷光蛋,他们才不会看我一眼。我挥霍无度,也不知道一天花了我父亲多少钱。总之,我花钱大手大脚,过的是醉生梦死的生活,整日里从酒池出来,马上又钻进肉林去了。就这样过了十天,我把我父亲所有的遗产都挥霍完了。我没有了一分钱,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富翁辛巴达说到这里,声音沉重了起来,今日旧事重提,回首伤感往事,不由得感叹万分。富翁辛巴达又缓缓地说道:“说到我,我又不得不提及我那七次凶险万分的航海历险了。我现在的这点家产就是当年七次出海赚回来的。我并不是在这里吹嘘自己本事如何之大,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各位好朋友讲讲人在某一种环境下的生存本能,这些本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今天在这里说出来,倒贻笑大方了。”

  座下有人恭敬地答道:“辛巴达老爷,您太客气了。讲一讲您的传奇历险故事吧!”

  富翁辛巴达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中,他缓缓地为在座的宾客回忆了他的七次航海历险:

  辛巴达把他父亲遗留下来的全部家产都浪费完了。他没有为自己遗留半分钱,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也就在当天,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他的狐朋狗友们都不愿意收留他这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辛巴达每到一个朋友的家门口,那些朋友都会在他的身上踹上一脚,然后凶狠地叫辛巴达滚蛋!

  大风大雨侵袭着辛巴达的身体,悲苦忧虑在折磨着辛巴达的精神。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辛巴达想到了死。

  就在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他胸口的时候,他听到了在海湾港口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声喊道:“远航了!出发了!”

  这是一个老水手的声音,这是一声极富沧桑极具召唤的呐喊。辛巴达心动了,他被这一召唤声打动了,他决定离开故乡,出海去闯荡,不闯出名堂决不回来。辛巴达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生死之间陡然勇气倍增,一切的悲苦忧愁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不由得精神大振,天地为之一宽,眼前顿时明亮。他睁大了眼睛,望着前方,他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他的生活又有了新的希望。

  辛巴达跑到了即将出海远航的大船边,恳求船长能够收留他。他诚恳地向船长诉说了自己的不幸。船长非常同情他,同意让辛巴达和他们一起出海远航。辛巴达高兴极了,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在生死茫茫之间,他又有了新希望,他刚刚开始他美好人生的第一步。

  这艘船是一艘货船,驶向富饶的东方。船上有四十多名船员,船长的名字叫柯叔克,是一个有多年航海经验的老船长,五十多岁了,身材魁梧,长得非常粗犷。辛巴达和柯叔克十分交好,他们有共同的语言,交谈得非常投机。辛巴达很钦佩柯叔克豁达的性格,辛巴达向柯叔克船长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柯叔克船长并没有责怪辛巴达,他好言相劝,安慰着辛巴达,他鼓励辛巴达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站起来,不要害怕挫折,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货船平稳地在大海上行驶着,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岛。柯叔克船长命令舵手将船向那个小岛驶近。

  他们船上的货物是一路卖下去的,碰到岛屿就停下来,上岛贩卖他们所带来的货物。

  很快他们的货船停泊在了小岛的东侧。柯叔克船长指着小岛,大手一挥,领着二十多人拿着一些货物上了岛,辛巴达也跟在后面。

  这次登岛做买卖,让柯叔克船长等人大失所望。岛上不仅不见一个人影,而且连一滴淡水也没找到。有些粗鲁的水手骂起人来了,到底骂的是上帝还是骂鬼怪,大家都没有在意。在这种情况下,不怨天尤人,也是无事可干。

  柯叔克船长吩咐大家休息休息,煮一顿饭,吃过之后再上船也不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一说到做饭吃,大家这才想起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钟,其实他们的肚子早饿得咕噜咕噜直响了。

  有几个非常勤快的水手飞快地找来了枯枝败叶,石头碰石头,火花一闪,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没过多久,午餐就做好了。

  就在大家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地面晃动了起来。刚开始不觉得怎样,但只过了一会儿,他们就都支持不住了。

  柯叔克船长见多识广,他立刻明白了这是地震发生前的征兆,他大喊了一声:“大家不要惊慌,只是小地震而已,快收拾好货物,回船上去!”

  辛巴达帮一个老水手拿着一件沉重的货物,边走边对那个老水手说道:“你先走,我来抱这件货物。”

  柯叔克船长一个人走在最后掩护大家。等大家全上了货船时,他已经到了海滩上。突然,那块海滩陡然往上掀起,柯叔克船长人随滩起,身子已经升到了半空中,高过货船的桅杆。货船上的人都大吃一惊,齐声惊叫了起来。辛巴达定睛朝那掀高的海滩一看,心头一惊,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小岛,原来是一条沉睡了数百年的大鱼。”

  这条百年大鱼浮在海面上年隔时久,不沉不游,背脊上沉积了厚厚一层沙土。又过了一些年,树也长了起来,远远望去便似一个小岛。想是这个仿真小岛从来没有人在上面走动过,今日也是活该柯叔克船长他们倒霉,竟敢在它的头上胡乱生火煮汤,这样怎能不打扰这条大鱼,惊醒它数百年的长梦。百年大鱼一恼怒一生气,便翘起鱼尾巴来了,不偏不巧,柯叔克船长所站在的地方就是百年大鱼的尾巴。百年大鱼这一动,使出了全身力气,待掀到半空,它身上积淀了数百年的沙土全部抖落了。鱼尾势劲奇大,还挟刮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风浪将柯叔克船长吹得在大海上找不着北。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柯叔克船长便被百年大鱼尾扫落进大海里去了。

  柯叔克船长精熟水性,纵然沉到海底,也还能重新游浮到海面上。这时摔落海中,虽然全身被海水擦撞得疼痛难忍,但一经入水,手脚立时麻利了起来。他双手划水,两腿后蹬,身子敏捷地在大海上疾游了起来。

  那条百年大鱼见没有把柯叔克船长摔死,心有不甘,调转身子,径自来追柯叔克船长。货船上的水手们都朝柯叔克大喊了起来:“船长,小心!后面有大鱼追你呢!”

  货船不敢靠近柯叔克船长,要知道那条大鱼正张着大口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停顿都不敢,更别说回头搭救柯叔克船长了。百年大鱼离柯叔克船长越来越近了,铙是柯叔克水性纯熟,疾游不停,但终究没有那条百年大鱼游得快。

  辛巴达见柯叔克船长的危险越来越近,情急之中,瞥见了一条长达几十米的粗绳,心生一计,立时将粗绳飞快地拖到了船尾。辛巴达将绳头甩得呼呼生风,双手往后大力一掷,劲贯长绳,力道奇大,硬生生将这条长达几十米、粗如拳头大小的大绳掷向了离货船几十米的柯叔克船长。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长绳甩出,只剩寸头被辛巴达及时捉住,只要柯叔克船长一抓住掷给他的长绳,他便有救了。

  这时风浪陡起,掷出的绳头一落入海中,便被海浪掀得左一下右一下,飘泊不定。明明是近在柯叔克船长眼前,但却一晃而过,想抓也抓不住。这时那条百年大鱼离柯叔克船长只有七八米了,鱼口越张越大,救命绳索却是越离越远。

  辛巴达大急,浑身直出冷汗。在这艘船上,柯叔克船长和他最要好,柯叔克船长给了他很多的鼓励和安慰,他们已经成为生死之交了。现在柯叔克船长危在旦夕之际,如果不把柯叔克船长救起,他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思了。他当下又使出全身力气,力贯长绳,粗粗的长绳笔直地再次掷向了柯叔克船长。长绳的绳头刚到柯叔克眼前,柯叔克立时双手伸出,将绳头紧紧抓住,此时自己的性命就系在了这条大绳上,他哪里敢放松半点手劲。

  突听“哇”的一声巨响,那条百年大鱼已经张开大口,尖利的牙齿森然吓人,只要大口一合,再坚硬的东西也要咬得粉碎。

  柯叔克船长听得大鱼张口的声音,不由得全身冰凉,似乎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不在了。

  就在这个时候,柯叔克船长突觉长绳一紧,他立刻明白辛巴达正在用力拉他上船,当下气运双足,往上一跃,“啵”的一声,身子已经破水而出,轻飘飘地在大风大浪的海水上行走了起来。

  听得柯叔克船长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听他高声说道:“我又回到船上了!”

  “咚”的一声大响,柯叔克船长已经稳稳地站在甲板之上,虽然浑身湿透,但威猛之势丝毫不减。惊慌后怕跟随着那条百年大鱼而去。货船继续东行。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货船已经驶进印度洋。

  有一天下午,海风陡然刮起,大浪猛地涨起,这一海上风浪惊变没有半点征兆,无声无息地来,却又无声无息地去。

  柯叔克船长经验老练,提醒辛巴达等人道:“情况十分不妙,似乎是海啸要来临了。”此言一出,船员们都大吃一惊。因为只要在大海上混过一年半载的,都会闻海啸而色变,胆小一点儿的还会吓得裂胆。

  就在此时,船头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快瞧,前方那个小不点好像是一个小岛呢!”

  大家听到前方有一个小岛,精神陡然一振,似乎发现了救命的法宝一样,都纷纷抢步挤到船头去看那个小岛。这时有人大声说道:“快将船往前方那个小不点开去。快啊!说不定那是一个小岛呢!”

  货船的行速立刻加快了,迎风破浪直冲前方那个小不点。小不点越来越清晰了,果然是个树木郁葱的小岛。就在这个时候,大风吹起,海浪惊拍,船首有人大惊大叫:“不好!海啸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浪迎面朝船首扑了过来。此时海啸陡起,海上风浪突变,惊涛击空,长风扫帆。这艘货船虽然船长身宽,但四周险情迭起,再往前冲得一程,却是再也不能自主了。

  浪来涛去,风往风返,上下左右的风浪团团裹起,真似打仗猛战时万箭齐发的情势,单单一艘货船哪里经受得起如此天灾大难。

  突然,船帆咔嚓一声大响,紧接着桅杆被风浪撞断,散落在甲板上。船员连连叫苦吃惊,有人早惊叫了起来:“糟糕!主帆杆被海啸折断了!我们的船马上就要沉下去了!”

  果然不出那人所料,巨浪接连不断袭击而来,货船承受不了恶浪的拍击,船身松垮,船首已经破烂,海水灌进,船底沉重,整艘船正倾斜下沉。

  辛巴达发觉海水进舱,心中大惊,情急之中,他立刻抱住一根大木棍。这根大木棍本来是用作换桅杆的,此时却和桅杆再也无缘了。木棍十分粗大,辛巴达一个人根本抱不住,他料想这般粗大的木棍浮力肯定极大,想到救人,第一个便想到了先救好朋友柯叔克船长,他大声喊道:“柯叔克船长!快……”

  “来”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大浪劈头盖脸将他打得头脑发昏,手上一松,昏沉之时还想到要紧紧抱住大木棍,至于为什么要死死抱住大木棍,他却想不出来,只知不能丢弃了这根大木棍,其他的便不顾了。

  辛巴达昏昏沉沉地抱着大木棍不放,他觉得身子虚浮,一看才知货船已经被大浪打得稀巴烂了,茫茫四顾,大海上哪里还有柯叔克船长一伙人的踪影?

  辛巴达想到生死之交的柯叔克船长葬身海底,心头一痛,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了,任凭木棍随水漂泊。

  等到辛巴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觉他身在一片海滩之上。

  辛巴达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大海上漂泊了多少天。此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才明白自己在大海上漂泊的日子至少已有两天了。

  他重新站起,这一站十分吃力,他看到前方树林郁葱,料想没有人家也应该有一些野果树之类的植物。

  辛巴达脚步蹒跚地往树林里走去。走到树林深处时,他惊喜地发现了一匹马。那匹马长得非常膘肥,若不是有人用心驯养,它哪里能长得这般好?

  辛巴达由这匹肥马推想到这片树林附近可能有人居住。想到这儿,辛巴达心头不由得一喜,因为这片树林只要有人居住,他就死不了,他可以向人家借宿借粮。

  辛巴达正要走向那匹肥马,突然有个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别过去,停住!”

  辛巴达忍不住回头一望,在他背后说话的却是一个打扮得稀奇古怪的土着人。那个土着人长得非常髙大魁梧,皮肤微黑,头上戴着鸡毛帽,古怪之极,辛巴达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只听那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

  辛巴达想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刚才被他一掌打倒,肯定是冒犯了他,倘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土着人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于是辛巴达便告诉了那个土着人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如何沉船后死里逃生,又如何漂泊到这里。

  辛巴达口才极好,讲起他这些遭遇,悲苦之处说得极为煽情,忧愁之处却又说得甚是感人。那个土着人果然被辛巴达说得感动了,待到辛巴达说完,那个土着人已经热泪满眶了。

  辛巴达见那个土着人哭得很是动情,心中很感激,对这个土着人大有知己之感。辛巴达问那个土着人:“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这里是一个岛国吗?”那个土着人正要告诉辛巴达,忽见前方海滩上露出了一个黑影,不及细想,立刻拉着辛巴达的手便向肥马对面的一棵大树处疾奔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匹大海马缓缓走到那匹拴在树下的肥马面前。两匹马互相嘶嘶了几声,然后神情渐渐温和了起来。

  辛巴达轻声问那个土着人:“这匹肥马怎么和海马好上了呀?”那个土着人神情庄重,一声不吭,两眼只望着海马和肥马的举动,并不理睬辛巴达。

  辛巴达不好再问,只得也向海马和肥马望了过去。只看了一会儿,便立时明白了。原来是海马和肥马在进行交配。

  海马和肥马一交配完,那海马便踢起肥马来了。那个土着人轻声说道:“来,我们一起去赶走那头海马!”说完,他首当其冲地往那头海马冲奔了过去。

  辛巴达紧跟而上,那头海马突然看到辛巴达他们俩人气势汹汹地向它奔来,立时知道不妙,不等那个土着人拣石头砸它的屁股,早已四足并行,逃出树林。身子一跃,“扑通”一声,跳进大海再也不敢露出头来回望一眼。

  这时,那个土着人才告知辛巴达他叫巴巴拉,这是一个大岛国,岛上面积宽阔,最高首领是国王;这个岛国崇尚武学,民风淳朴,与世隔绝。

  辛巴达又问巴巴拉刚才海马跟肥马交配又是怎么一回事?巴巴拉回答了他,说海马和肥马交配,产下来的马是世上少见的独特骏马。巴巴拉还告诉辛巴达,再过五天,一年一度的赛马大赛就要如期举行。

  辛巴达在巴巴拉家一连休养了四天,这四天巴巴拉对辛巴达款待得非常豪爽,餐餐有鱼,顿顿有佳酿。

  第五天一大清早,巴巴拉便把辛巴达叫醒了。巴巴拉告诉辛巴达,今天是岛上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场面十分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赛马盛况。

  辛巴达见巴巴拉激动的神情,不好拂其盛情,加之自己也热爱赛马,当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巴巴拉和辛巴达换上劲装,走到后院马厩,身子一跃,跨上骏马,两腿在马背上一夹,立时两匹马飞奔向前,出了院门。

  抵达岛中心赛马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此时赛马大会巳经开始了半个小时。

  “唉呀!还是迟来了一步!可惜!可惜!”辛巴达为好朋友为巴巴拉叫苦,两个人一路风尘,不敢停顿丝毫,没想到还是迟了半个小时。

  一开始就没有为好朋友巴巴拉做好事情,辛巴达愤愤不平,引为憾事。巴巴拉笑道:“这不怪你!不过,先到有先到的坏处,后到有后到的优势。”

  辛巴达见巴巴拉笑得极其神秘,不知道他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辛巴达不明就理,还当巴巴拉对迟来之事不以为然,自己心中倒是一宽。

  赛马大会一年才举行一次,岛上居民非常重视这次盛会,所以搞得非常隆重。

  巴巴拉全神贯注地瞧了一会儿赛马场的赛马情况,颇让他失望,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怎么这几次赛马大会的参赛选手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样的水平也敢来参加比赛,这不是把观众当猴耍吗?”

  辛巴达道:“巴巴拉老兄,你说什么来着?什么一年不如一年?”

  巴巴拉低声对辛巴达说道:“我说的是这些赛马的人。我们再静观一会儿,不妨我们两个人也去赛一赛马!”

  辛巴达急道:“我可不懂你们的规矩,不比也罢!”

  巴巴拉笑道:“不是我自夸,像场中那些脓包还没有人能胜过你我二人。”

  辛巴达说:“没有人能赛过你,我倒相信。但我却是不行的。”

  巴巴拉说:“辛巴达老弟,你不用害怕。我告诉你赛马的规矩就是了。”

  巴巴拉当下便对辛巴达说了赛马的规矩。辛巴达这才知道,只要围绕赛马场长环形跑道连跑五圈,而这五圈之中,有五五二十五个大土坑,若赛马者连人带马都能安全跨过这二十五个大土坑,最先到达终点的便是胜者。

  巴巴拉又告诉辛巴达,前面半个小时已经有六队赛马者比过赛了,没有一个能够安全跨过那二十五个大土坑;有的是一个大土坑也跨不过,最厉害的也只跨过了五个;有个参赛选手厉害得很,他一口气冲过了五道土坑,待跨过第六个大土坑的时候,胯下马匹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跃到半空,眼看就要跨过第六个大土坑,不想却是强弩之末,大势已去,连人带马摔落大土坑中,立时尘土飞扬,显然人马摔得都不轻。

  辛巴达对巴巴拉说道:“这赛马过程看似简单无比,只要跨过二十五个大土坑便胜了,但那大土坑却是又宽又深,坑宽少说也有三米,深度却是看不清的,难度挺大。”

  巴巴拉手指大会场东侧的一块大招牌说道:“你瞧招牌写的是什么?”

  辛巴达依言望去,但见大会场东侧高台上却是国王等宫廷显赫人物端坐在那里,高台下立有一块金子镀造的大招牌,大招牌上用金镀了四个赫赫大字:胜者为将。

  辛巴达立时醒悟,原来巴巴拉想当将军,又转念一想,参赛的选手都有这个想法,想想场外也有不少有这种想法的人,将相爵位谁见了不心动呢?巴巴拉对辛巴达说道:“瞧清楚了吗?我就是这个意思!”

  辛巴达说道:“既然老兄有这个想法,我便陪你一起进去走一趟。”

  巴巴拉哈哈大笑道:“这才是好兄弟嘛!我们有难要同当,有福要同享。”

  辛巴达淡淡一笑:“只要巴巴拉老兄胜了,我比谁都要高兴!”

  巴巴拉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已经举行到第十场了,还有最后两场比赛就要结束了。此时虽然没有一人能够跳完那二十五个大坑,但是赛马高手都在后面候着呢。前面的都是一些糟粕,后面的则全是精华。”

  辛巴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巴巴拉的看法。巴巴拉看了看自己的坐骑,又瞧了瞧辛巴达的坐骑,道:“虽然我们乘坐的这两匹马都是千里马,但我这匹马脚力却要比你那匹马快些。你是客人,我们互相交换一下坐骑吧!”

  辛巴达并不知道他此时乘坐的骏马实际上比巴巴拉的那匹要强,他还以为巴巴拉谦虚,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我们不换!你骑脚力快一点的,取胜的机会会更大一些。如果一交换你的亏便吃大了。”

  巴巴拉暗暗叫苦,想到刚一上马的时候,就不应该让辛巴达选择那匹最棒的千里马,现在提出交换的要求,辛巴达还以为自己是对他好呢。巴巴拉一心想让自己取胜,倘若没有辛巴达屁股下面坐着的那匹骏马相助,一切都是枉然。此时若不向辛巴达讲清楚,等大赛一开始,要讲都没有时间了。

  当下巴巴拉又说道:“辛巴达老弟,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有难共当,你此时有难,怎么不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分担你的困难?”

  辛巴达惊讶地说道:“我有什么困难?”

  巴巴拉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如果这次赛马大会你不取胜的话,你就做不了将军,你做不了将军,你就得不到一艘大海船,没有了大海船,你就不能返回你的故乡,道理就这么简单,你不要耽误时间了!”

  这时最后一场赛马的预备铃已经敲响了,巴巴拉心里一急,朝辛巴达没好气地吼道:“快跟我来!”

  说完两腿用力一夹,坐骑直向预跑场奔去。辛巴达不敢怠慢,催马紧跟而上。

  此时,第十二场赛马大赛有八个骑手参加竞赛。辛巴达朝其他六个骑手望了一眼,但见那六人长得都很魁梧,手臂粗长,想是膂力极强。又见他们六人的坐骑都是极为骠壮的高头大马,心头一动,知道遇上了劲敌,想要战胜超过他们六人却并非易事。

  辛巴达又望了巴巴拉,但见巴巴拉神色凝重,向着前方,一声不吭,冷酷得很。辛巴达心想:“巴巴拉一心想取胜,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我待会在赛马场上捣一些乱,耍点小聪明,骚扰其他那六个骑手,让他们都不能安心竞赛,到那时巴巴拉必胜无疑!”计谋已定,心头暗暗欢喜。

  只听得主考官在后台上大喊一声:“赛马开始!”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八匹骏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奔向前方。

  噔噔噔,一阵响,八匹马同时跃起同时落定,马蹄声并排响起,好似一匹马在奔跑一般。

  片刻之间,八匹马便轻而易举地跃过了七个大土坑。八匹骏马又跨过了六个大土坑,已经到了第十四个大土坑前。只听八人齐声大喝:“起!”身子上跃,双手提缰,胯下骏马又跨过了一个大土坑,直奔向第十五个土坑。眼看胜利在望,将军大位近在眼前,八人心头都很紧张。

  辛巴达胯下坐骑已经渐显优势,它已经带着辛巴达领先其余七人三步,但如此寸步不让的竞赛,别说领先三步,就算是领先一步也是已经稳操胜券了。辛巴达看到自己的坐骑越跑越快,丝毫不显疲惫;而其余七人的坐骑却已经嘶嘶而鸣,粗喘长气,显然是脚力渐渐不支了。

  此时辛巴达后面有四匹马紧追而上,这四匹马脚力都是奇快,虽然和辛巴达的快马只隔五步远,但这五步远对它们来说只是举足之劳,四脚并用,两下便赶得上,眼见辛巴达的快马缓缓慢行,后行之马和前行之马只隔一步之遥了,若后行之马不刹住脚力,前后之马必定会相撞。这一相撞,结果难以料想,两匹马不撞伤便会撞死。

  辛巴达早料到这样悲惨的后果,但想到巴巴拉可以借此机会一跃向前,夺取将位,只要报答巴巴达一饭千金的恩情,死也无憾了。

  辛巴达后面那四位骑手见辛巴达突然勒马缓停,眼看自己的马头就要撞到辛巴达的马屁股上,心中虽然骇极,但手上膂力却并不敢松懈半点,双手大力扯住缰绳,身子极力后倒,缰绳绷紧。只听得众马齐声嘶吼,四匹马头陡然昂起,八只马蹄独立半空,四位骑手硬是拼了性命勒住了前冲的马头。

  就这么一停一勒,巴巴拉的骏马以及另外两匹没被辛巴达挡住的骏马早并驾齐驱直冲第十九个大土坑去了。

  辛巴达见他这么一停只挡住了四匹马,还有两匹马侥幸逃过,心中不平,哼了一声,又笑呵呵回头向那四位骑手歉意说道:“哈哈,得罪四位了!走先!”伸手往马屁股上猛地一拍,胯下神驹又风驰电骋般去追前面那两匹逃脱的骏马去了。

  辛巴达最担心的是前面和巴巴拉并驾齐驱的那两个骑手,虽然胜利在望,但巴巴拉身旁有两个劲敌形影相随,想要轻易胜过,那是极难。辛巴达不知道胯下坐骑是这八匹骏马中跑得最快的一匹,他心里一急,情不自禁双腿一夹,神驹又飞驰电骋了起来,“噔噔噔”几声跨跃几个大土坑,又和巴巴拉他们三人并驾齐驱了起来。

  那两个骑手见辛巴达的坐骑如此神速,心中害怕。辛巴达往前一望,离终点只有三个大土坑了,时间紧迫,再不动手阻挡和巴巴拉并驾齐驱的那个骑手,巴巴拉便没有取胜的机会了。当下来不及细想,他将左手马鞭递交右手,“啪”的一声马鞭脆响,紧跟着“啊呀!”一声惨叫,那个奔在稍前的骑手被辛巴达右手挥出一重鞭击中后背。这一重鞭挥击出去力量奇大,那骑手只顾向前冲去,后背虚跃,已无挡力,随手一鞭就可以将他打落下马,何况是辛巴达这重重一鞭,那人不落马那才是怪事。巴巴拉见少了一个劲敌,信心倍增,精神大振,挥手后击,马鞭拍得是有节有奏,比辛巴达重鞭击中那骑手后背还要响。

  辛巴达见一鞭重击成功,又右手马鞭交换到左手,手起鞭落,他身旁近在咫尺的那位争夺将军大位的骑手也可怜巴巴地被击落下马。

  巴巴拉在他的骏马上瞧见辛巴达仗义连续为他除去六位劲敌,想到将军大位正虚位以待,心中狂喜,忍不住大叫一声:“我胜利了!”忽觉胯下一松,低头一望,只望得目瞪口呆。原来他的坐骑竟然跨不过第二十四个大土坑,马身虽在半空,但前跃之力却再也没有了,此时正往土坑里坠落。

  巴巴拉万念倶灰,什么千里神驹,什么将相权位只在他脑中一闪即逝。就在这个时候,巴巴拉忽又觉得自己左肩一紧,身子又有上升之势,知道情势大变,立刻明白是辛巴达伸手及时搭救了自己。他当下气运双肩,下身顿轻,辛巴达要提携自己那自是方便多了。

  果然,听得辛巴达大吼一声:“起来!”巴巴拉只觉自己近百斤的身子轻飘飘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臀部一挫,自己已经坐在了辛巴达的屁股后面。这时胯下神驹巳经四蹄腾空正在跨跃最后一个大土坑!

  巴巴拉此时满脑子全是将军大位、荣华富贵、妻妾成群,至于辛巴达助他前行、救他上马这些大恩大德,早抛到七匹马之外去了。眼见辛巴达坐在自己面前,心中一痛,转念想到的却是辛巴达已经正伸手摘取将军桂冠的情景,巴巴拉再也想不下去了,情不自禁劲贯双掌,猛地往前一推,打中了辛巴达的后背,辛巴达已经被打飞向前跌去。忽听巴巴拉大叫一声“啊呀!”他的身子已经脱离了那匹神驹,半空坠落,硬生生摔坐在最后一个大土坑之中。

  原来巴巴拉运劲时,下身却虚晃得很,辛巴达身高膀阔、虎背熊腰,他双掌全力前推,虽然将辛巴达打飞出去,但他掌上所受的反弹力也不小,上身受阻、下身虚晃不定、神驹倾力前冲,这一弹一倾一晃三种力道从不同方向落到巴巴拉的身上,周身猛然受袭,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非得摔落下马不可。

  巴巴拉一坠地,屁股已经摔烂,下身从此瘫痪,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能和别人比高低了,因为他只有平常人的一半高。

  此时赛马场终点欢呼声大起,辛巴达奇迹般地坐在神驹之上,辛巴达成为了这次竞赛桂冠将军,国王起身离座,立刻赐封他为“马头将军”。

  辛巴达念及巴巴拉在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他几天丰盛的餐食,这等恩情远非一饭千金那般浅薄了。辛巴达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英雄,他自然不会把巴巴拉对他的恩情忘记。他原谅了巴巴拉对他的不仁不义。

  辛巴达并不贪图荣华富贵、将相权位。他觉得今天自己侥幸得胜,实在是卑鄙无耻,他靠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凭借几下雕虫小技取胜,这种比赛一点都不公平,更谈不上公道。辛巴达知道自己胜之不武,虽胜却比那六位落马失败的骑手更丢人现相。他现在听到的赞颂声,虽然知道别人是真心祝贺他得胜,但心里却并不这样想,他想到的是场内场外几万人马都朝他口吐唾液,飞指横戟,臭骂他卑鄙、阴险、狠毒,和禽兽没有什么分别。此时的颂扬声在他听来却是咒骂声。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把将军桂冠戴在巴巴拉的头上抱起巴巴拉,跃上神驹,双腿大力一夹,骑着神驹,奔出了赛马场,头也不回直奔他落难时的海边树林。

  待到辛巴达纵马赶到巴巴拉的家里时,巴巴拉已经气若游丝了。

  辛巴达进门看到桌上那些当日一起共餐同饮的碗具,他仿佛又看到了两个人一起狂喝豪饮的样子。马上故人就要西去,泪水忍不住长流不断。

  这时巴巴拉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辛…巴…达,我…告…诉…你,我家…后院的枯井…藏有很…多金银…财宝…你…”说到这里,巴巴拉已经断气死去了。

  辛巴达再也忍不住,将死去的巴巴拉揽入怀里抱头痛哭了起来。呐喊和哭声掺和在一起,凄苦惨哀,远远传了出去。

  辛巴达到树林挖了一个坟墓,将巴巴拉埋葬了。他想把那顶将军桂冠也埋进坟墓为巴巴拉陪葬,但想到巴巴拉生前就是因为这顶沽名钓誉的将军桂冠而死,心口一热,双手一拍,一顶高高的将军桂冠被辛巴达拍得粉碎。

  安葬好巴巴拉后,辛巴达想起了巴巴拉对他说的遗言。他马上往后院枯井跑去。辛巴达站在枯井边朝井底望了望,只见井底一片漆黑,显然是深不见底。辛巴达立刻点燃一个火把,移到井边,又向井底望了望,这次虽然看见了井底,但井深少说也有五六十米,要想沿壁而下,却非易事。

  辛巴达又回到屋里找到了一些粗硬绳索,一一将它们拼凑起来,不一会儿便拼凑成了一条长达四五十米的大粗绳。虽然连结处绳头太多,但除此方法外更无其他妙法,只得凑和着用上一用。如果绳身够长,自然是如愿,如果不够长,还可以续补。辛巴达另外还担心的是如果是一条用了几十年的长绳,要下几十米深的枯井自然是凶险无比;但如果自己一截一截地将绳索连接起来,绳索牢固与否,自己一试便知,这样安全性能却是由自己掌握了,自己的性命却又少了一份凶险。

  辛巴达折腾到傍晚,他终于顺利到达井底,又从井底重新安全回到井口。他今天的收获颇丰,井底深处果然正如巴巴拉临死所言全是金银财宝。至于这批金银财宝为什么会藏在这个枯井里,辛巴达早借火把焰火看清了井壁所刻的文字内容。原来巴巴拉的祖辈都是将军,他爷爷正值壮年时战死沙场,从此家道没落了下来,但祖辈保留下来的金银财宝却完好无损地深藏在枯井井底。这个家族秘密一直传男不传女。巴巴拉一直想凭借自己的本领和家族宝藏重振家族雄风,再当英武将军,这样说来巴巴拉只是为了继承祖辈基业,他一心想争夺回将军大位也是在情理之中。

  井底的财宝无数,辛巴达自己取了一些,他并不认为这是在盗取,辛巴达自思:“若不是巴巴拉有心要送我一些金银财宝,他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了。”

  所以,辛巴达取了巴巴拉家的一些财宝,心下极为坦然。

  辛巴达每天都要到大海边张望远方有没有帆影出现,要是有,他回归家乡就大有希望了,要是没有,看来他就只能一生陪着这几间树林小屋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情况终于有了好转。有一天,辛巴达信步又来到海边向远方张望。这次他看到了大海的西侧远远驶来了一艘帆船。这一发现令辛巴达欣喜若狂,他脱下衣服朝着远方那艘帆船拼命摇衣招起手来。

  那艘船似乎是瞧见了辛巴达招手呼唤的手势,正慢慢朝这边驶了过来。

  帆船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辛巴达的面前。辛巴达看到船首那个高大汉子似乎跟自己以前的一个老朋友极为相似,辛巴达擦了擦眼睛,定睛再看,不是当日沉船后失踪的柯叔克船长又会是谁?

  辛巴达胸口一热,脱口而出:“柯叔克船长,是你吗?我是辛巴达!”

  帆船船首那人正是柯叔克船长。他立刻对站在海滩边上的辛巴达高声喊道:“我是柯叔克!辛巴达,真是你吗?”很快,辛巴达就登上了大帆船,肩膀上还背着一包几百斤重的金银财宝。柯叔克船长把辛巴达请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又请辛巴达饱餐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辛巴达要求柯叔克船长讲讲当日沉船后的情况。

  柯叔克船长告诉了辛巴达那天沉船的情况。那天柯叔克船长等人被一个大浪打沉到水面下,等到再次浮出海面的时候,辛巴达以及另外一些船员都已经不见了。船长身边只存活了七八个人,他们以为其他的人都已沉到海底去了。他们没办法,只好捞住一些粗大的船板,借着船板的浮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逃上了大陆。这一次出海,不仅货物全失,而且还让货船以及一些船员都沉没海底。

  柯叔克船长等人重新返回故乡,又组织了一批海员乘上一艘帆船再次出海,直驶东方。

  柯叔克船长他们能够重新找回辛巴达,那自是辛巴达的运气了。辛巴达将自己落难的情况说了出来,但有些细节他却没有告知柯叔克船长,例如辛巴达下枯井取金银财宝这一细节。并不是辛巴达不想让柯叔克船长等人发财,而是巴巴拉临终的意愿只是让辛巴达取一些财宝,并没有叫他全部取走。所以辛巴达把这一细节隐瞒了。

  当柯叔克船长问他这几百斤的财宝是从哪儿来的时,辛巴达不得不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说是国王见他英勇无敌、高风亮节,便赏赐了一点儿财宝给他,他也没有想到国王所说的一点,竟然是几百斤,当真是王者出手,一掷千金。

  辛巴达生性豪爽,他从包袱里取出了一百斤金银财宝,船上有三十余人,辛巴达每人送上三斤金子。那些船员见辛巴达一见面就送出三斤金子作见面礼,这种豪爽,还从未见过。

  柯叔克船长等人这次所带的货物没有上次的多,不过这次他们也不敢多带,因为他们时刻记着上次出海,船翻货沉,当真是人船两失。他们再也不敢胡乱涉险,只敢带上少量货物沿途贩卖。出海前大家早有协约,一旦找回生还的船员,应该立刻将生死船员送回家乡。

  帆船折帆转航,由东返西,木桨起落,桅杆竖帆,浪推风吹,帆船平平稳稳返回巴格达大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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